2015-05-01

<詩> 何俊穆

比如花紋,比如墓碑,
比如冬寒的柳樹,
比如墜入黑洞深淵的隕石。

落葉在深夜突然來訪,
我用一隻耳朵備以寬容接待他的訴苦,
「為什麼出海的舢舨都用我的皮拼湊完成而血肉骨因為風大而殘破不堪?」
「晚安。」我說「我望見你離開時港口有鷗鳥鳴叫。」
「很好,請讓我把聲音摺疊收進筆記本,航行到下個港灣再吐還給你。」
「謝謝,明天打算挾著無羽的翅膀和每天的午茶時間前逃出境。」
「請小心躺臥睡眠以免才氣被例行性的惡夢銜走。」
「我會注意不讓自己在信仰裡成為剩餘。」

緘默如針

如針以掠奪者的角度沿著後腦向天空爬升
吞噬殘留的東北季風而
我從來不是早慧的
像高舉火炬的牧人
趁夜,襲進深谷
星月因騷動而藏匿在失眠的早晨
我盜取昔日易燃的天色
催燒水草及生殖的預感
羊群旁,玫瑰努力開過幾次
朵朵張嘴討取適合的形容詞
連根帶刺被殘忍的啃食
排泄物逐漸轉紅並且擴散腥味有如屍臭
我頹然沮喪著那些
是被遺棄的

有時候(幾乎跟彗星來臨的頻率一樣)
羊群尋到有水草的綠色沼澤(那種綠色以人口成長的速度四溢)
萬里長城般的瀑布堵成一面透明的牆從宇宙下降
在我擒殺所有牲畜獻祭時灼灼發光
夢境卻矛盾地狂舞著那些死靈是被詛咒的
在貧乏的手指間上不過是座海市蜃樓

鐘塔裡禁慾的僧侶亮起眼神召喚我去像是
賜死給終點只有一片荒蕪的羔
可是星星還活著尚未進入墳場






「除了天空,我還能信仰什麼?」
落葉翩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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